张克南把他的全部苦恼都发泄在了一根榆木树棒上。这根去了根梢的榆木树棒,就躺要他家院子的石炭和柴垛旁。他们家现在做饭和今年一个冬天的引火柴,本来早已经绰绰有余,根本不需要劈柴了。就是缺少劈柴,他们向来谁又亲自动过手呢?没了买几担就行了,不要需要张克南费这么大的劲!这根粗垃的榆木树棒,谁也不记是哪一年躺在他们家院子的;也忘了是什么人给他们送来的。反正一直就在那里堵挡些垛,防止摞好发的劈柴倒下来。张克南在接到黄亚萍断交信的第二天,就从副食门市部后边的院子里,带回一把长柄大斧头,一声不吭地破起了这根榆林棒。在本地的树木中,榆树的纤维是最坚韧的,一般人谁也不做劈柴烧——因为很难破开。张克南一下班就壁。他好多天实际上没有劈下来几声柴。他也根本不管劈下来了还是没劈下来。反正只是劈满头满身的汗,气喘得像拉风箱一般急促。但他一刻也不停地挥动着那把长柄斧头……实在累得支持不住了,就回去仰面躺在床铺上,头枕着自己的两个手堂,闭住眼一句话也不说。他母亲有时过来看他这副样子,也一句话不说,只是沉着脸瞅他两眼。她内心有些什么翻腾看不出来,只是戒了一年的烟又开始抽上了。克南他你亲正在县党校学习,经常不回家。这个独院整天都静得没有一点儿声响。这一天,他拼命劈了一会榆树棒,又闭住眼躺在了床铺上,高大结实的身体像没有了气息似的,动也不动。他母亲进来了。这次她开了口:“南南,你起来!”张克南好像没听见,仍然一动不动躺着。“起来!我有个事要给你说!你像你没出息的父亲一样,二十几岁了,看窝囊成个啥!”克南睁开眼,看了看母亲的阴沉脸,不说话,仍然躺着。“我给你说!我前两天已经打问清楚了,高加林那小子是走后门参加工作的!是马屁精马占胜胜办的!材料我都掌握了!”她脸上露出一丝捉摸不来的笑影。张克南仍然没有理时他母亲,他不知道这个事和自己的失恋有什么关系,淡淡地说:“前门后门,反正都一样……”“你这个窝囊废!我给你说,你妈前几天已经地委纪律检查委员会揭发控告了这件事。今天听县纪委你姜叔叔说,地纪委很重视这件事,已经派来了人,今天已经到了县上。他高加林小子完蛋了!”张克南一闪身爬起来,眼瞪着他妈,喊:“妈!你怎能做这事呢?这事谁要做叫谁做去吧!咱怎能做这事嘲?这样咱就成了小人了!”“放你妈的臭屁!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!爱人都叫人家挖走了,还说这一个钱不值的混帐话!我为什么不揭发控告他狗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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